月度归档： 2020年4月

早在三月初英国讨论herd immunity的时候，我和R就在聊疫情结束后可能出现的经济下滑了。当时只是聊，没有具体想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变化。再者说三年前我们决定来伦敦定居，R换个新职业，我从学术界转向工业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考虑过经济的不稳定因素了。这两年脱欧闹的很凶，我们又评估了下自己的风险了：无论是从职业来说还是从学历来说，我们都属于低风险人群。因为这两年的生活工作一直处于变化之中，所以更能接受和适应一些新的变化吧。

后来新闻上开始说政府要对一些小生意提供贷款帮助其度过这段封城的日子；之后政府又出台了job retention scheme (工作保留计划），政府给因为疫情不能工作的员工发工资，一个月最多2500镑；接着银行宣布可以申请延缓交房贷；后来又看到好多人在政府网站请愿要求延缓缴纳市政税。这些新闻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加上人们消费的意愿越来越低，一些大的零售商直接宣布进入关门的行政程序了，其他行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复工，这些新闻给人带来了很多负面的情绪，从最开始的觉得经济要下滑，后来觉得经济危机，再后来觉得不会是要经济大萧条了吧？

当然这些都是新闻隔着电视电脑屏幕给人的感受，并没有和我们产生多大的实际联系。带给我冲击更大的，还是我们公司的一些情况。我2月份休产假的时候，公司找了个合同工M来接替我的工作。因为之前我忙着各种产检没有参与面试M，所以不太清楚公司给M是怎么说的，是只工作三个月呢还是看表现有可能留下来呢？后来由于白细胞增多的原因，我到医院监测胎心后直接sweep催产了，sweep的催产效果没有很强，很多人要两三天后甚至多次sweep才能发动。第一次sweep后第二天我赶紧去公司跟M做了下交接（此处声明，没人逼我，无论是公司老板还是R，都希望我在家里待着等生产发动，我在咨询了医生我可以去上班后才去的。我也不是什么工作狂，只是都没见过M，工作完全不交接我就开始休产假我实在是没法接受）。我当时一股脑儿把我三个月内甚至一年内的工作安排全部给他说了，因为我的工作其实大部分时候是我自己安排，所以公司的算法 模型 系统有什么问题，都在我的小本本上记着，哪个优先解决也都是我来决定的，有时候客户那边提出了要求，我可能会改动我的工作计划，但是我的工作基本上都是自己安排的，老板也不是特别清楚我的小本本上的内容。我记得我当时交接完，M特别有干劲，记下来我的所有工作安排，还增加了很多他想做的东西。回家后我和R聊天，R还说我很傻很天真，我毫无保留地把工作安排都告诉M，把几个模型的程序都逐行跟他过了一遍，万一他在我产假的时候做完了我一年要做的工作，那我岂不是产假结束就要失业了？我当时心里一紧，不过后来想想我这么努力的人一年要做的事情M怎么都不可能三个月内做完的，如果M特别厉害，大不了后面他也留公司甚至做我的上级嘛，或者我被辞了那我就多休三个月产假后再找工作呗，反正本来也在纠结舍不得这么早送宝宝去托儿所。当时是想好了这种最坏的打算，想通了就不纠结了，就安心带娃去了。

后来三月中旬，公司的一个实习生在slack上跟大家告别，说自己要专心做毕业设计了，所以要离开公司。他的理由合情合理，我当时没在意。当时大家都在群里祝他顺利毕业，他也一一回复了。可是他回复M的居然是：祝你找工作顺利。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紧接着M也在群里说再见了。我赶紧问CTO为什么M也要走了？CTO说：因为疫情的关系，后面的经济困难是可预见的，所以公司决定先辞掉实习生和合同工，再者说M这段时间的表现不是很令人满意……我说可以理解，我会一直盯着slack的，有问题我会帮忙的，虽然我可能不能及时回复消息，但是我总能找到时间看看的。过了几天，CEO召开公司会议，通报最新的一些情况，我也在线上参与了。虽然CEO轻轻地带过了，我还是发现销售组的S也被辞退了，估计过程不是很愉快，S都没有跟大家说再见。当时我还是在试图寻找合理解释：S的业绩确实不太好，基本上都是在维护公司的老客户，之前的一个潜在新客户也没拿下来，在这种特殊时期，辞退了也情有可原吧。

又过了两周，CPO突然说要和我聊聊，约了第二天聊。在这等待的一天里，我特别纠结，因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要辞人？难道要辞了我了？以前M在的时候辞了我还有情可原，现在辞了我的话，那公司就没有data scientist了，一个基于数据的服务型公司没了算法工程师那还了得？如果不辞我，那辞谁好呢？我把公司的员工都盘算了一下，觉得似乎谁都不能少。虽然我想不通这些，但是我和R之前就想过最坏可能而且做好了准备，所以就不纠结了。第二天中午和CPO聊，发现果真被我猜中了，是要辞人，但不是辞我。我们是一个创业公司，现有阶段的盈利不足以支撑公司运转，很大程度还是依赖于我们的投资方。而投资方是能源产业，疫情下股价暴跌，明确告诉我们投资要减半，公司的主要支出是人员开支，所以公司决定辞掉40%的员工。所幸我属于那60%的要留下来的。CPO并没有跟我具体说要辞了谁，只说一个小时后留下来的员工会开个会，两个小时后再通知被辞掉的员工。开会时我扫了一眼员工名单，发现公司真是精简到一个都不能少的地步了，我休产假前公司25人，现在包括CEO就剩15个了，这15个人，少了谁公司都运转不了了。因为是视频会议，一眼扫过去很难直接看出辞了谁了。我是看了名单后发现不对劲，CTO哪儿去了？难道把CTO辞了？后来公司的邮件确认了CTO确实被辞了。

CEO和CPO创业之初，CTO刚有了第二个宝宝，他决定休几个月产假陪太太和宝宝。当时CEO和CPO觉得CTO非他莫属，等了他几个月后才来上任。这都成公司的佳话了。再单说CTO，不虚浮，会和我们一起写代码，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只会管大方向的人。CTO衣品很好，在一群穿着邋遢的程序猿中尤其地帅。我来公司三个多月告诉他我怀孕了后面得休产假，他也只是恭喜我，让我之后好好休假，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情，还给我介绍了NCT，推荐了训练宝宝睡眠的书籍，还介绍了好多育儿知识。我真的是很喜欢这个老板，没想到他也被辞了，所以之前和CPO聊天的时候，她心情才会那么低落，还有哭过的痕迹吧。

虽然CTO特别能干，可以替换backend engineer的工作，但是一个CTO的工资是至少两个backend engineer 的总和，所以明显留下两个backend engineer才是对的。可是因为太喜欢CTO了，这几天我翻来覆去地想这个事情，情绪很低落。

会议之后，我在想要不我也换个工作吧。刚好有猎头联系我，工作很有趣，还可以全职在家工作。想了几天，还是把猎头回绝了。我刚进这个公司就怀孕，休产假，本来是没有产假补贴的，公司也都给我了；因为工作不足6个月，年终的奖金本来没有我的份儿，公司也给了；平时的工作又很自由，因为各种产检随时在家工作都可以。所以我实在是做不出现在离开公司的事情。其次，在这里已证明我是不可或缺的。新公司的话总要三个月的实习期probation，实习期内公司随时可以解约，现在的状况来看风险太大，我们公司的辞人就是从实习生和合同工开始的。

希望疫情早点过去，生产早点恢复，经济下滑也好，危机也罢，都早点缓过来吧。

刚看到新闻，政府鼓励因为疫情不能工作的人们帮助英国的农业收割季，好吧，我要是失业了就去摘草莓吧，至少管吃够……

今天4月16日，距离上次我出门大概一个月了。

上次出门还是3月17日伦敦开始关学校前我们出去Morrison‘s购物屯吃的，R倒是出去了几次。去了门口的超市几次，我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每天都出门的，出门倒垃圾，还有一次抱着宝宝在门口的公园里走了一圈。

记下流水帐，我们这一个月都做了些什么呢。

1 一个月前的超市大采购屯了很多吃的，其实之前我抢到了ASDA超市的一个delivery slot（送货时间段），那时试了下各大超市的网上送货服务，虽然有货，但是送货服务都订满了，我在ASDA抢到一个，就随便下单了定了点什么，送货已经排到四月初了。后来Morrison’s采购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R又每天都嚷嚷着要出门，一会儿要出门买可乐，一会儿要买果汁，我被烦的不行，网上超市都下不了单了，我在想要不再去趟Morrison’s吧。后来突然想起来ASDA的订单，就改了下单，直接定了300镑的东西。微信妈妈群里有人说在ASDA下的单，下单时有货，送货时却只送了零星几样东西。我怕自己的订单也出现这种情况，尤其是R的可乐，所以都定的大件的30罐的，普通的，无糖的，低糖的，每样定了三件，每件三十罐，还定了些芬达什么的。我想我要是幸运的话，估计也就只有一种有货。结果我是非常幸运的，虽然蔬菜面包意大利面全部缺货，但是各种可乐都有货，都送来了。加上在一个华人生鲜外卖群里另外定的两件可乐，我家现在有300多罐可乐，每天一罐算的话，够R喝到明年了。

另外吐槽一下这些传统超市的网上业务，实在是太差劲了。首先关于用其他类似商品替换缺货商品的事情，如果用一个品牌的全麦面包替换另外一个品牌的全麦面包的话，这是合理的，可是在我的订单里已经有六公斤猪肉的情况下，用另外六公斤猪肉替换我的六公斤牛肉是什么意思？送来十二公斤猪肉，我要吃到何年何月？还有，在我已经买了三把香菜的情况下，用另外三把香菜替换parsley又是什么意思？虽然它们在植物界属于一个科属，但是你见过谁家做意大利面用香菜的？其次，关于缺货物品，缺货就缺货，没关系，但是你把缺货的物品的钱也直接划走了又是个什么意思？然后让顾客自己去网上申请退款，退款只能在送货三天内申请，但是订单的状态在送货三天后才更新成送货完成，完美错过网上的退款申请。然后我就只能打电话给客服，每次等十五分钟，第一次联系客服，挺好的，有订单号客服就直接找到了所有的信息，又联系了他们的payment team，说三天内退款，然后过了一个星期也没退款; 第二次打电话，另一个客服接的电话，让我各种验证信息，电话，邮箱，姓名，订单号，居然让我报给他哪些商品缺货，四五十种商品缺货，你让我一样一样报给你？又说让我算一下缺货商品总共多少钱？你让我一样一样加起来算？本来你的网站上就应该直接算出来显示出来，你查下订单就知道哪些商品缺货没送到。然后又怪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呢，怎么不去网上办理呢？我就发飙了，冲着他们吼了一顿。吼完了客服就不再烦我了，只留下订单号他们自己去核实了。最后大家又拿出英国绅士淑女的派头问候彼此，祝福彼此在这疯狂的新冠时期保持健康……

2 园丁工作从种草拔草开始。我家门前的草地是属于我家的，但是开发商没有加栅栏，我们本来打算最近定的，可是因为新冠肺炎的事情耽搁了，所以很多邻居和物业的除草工人，不知道那是我家的地。最近物业来的很勤，帮我们把门前那块草坪剪了。他们剪草时我看到了，我正要去提醒他们一下，R把我拦住了，有人免费替他剪草坪他高兴坏了。虽然草坪有人剪，墙根的一圈植物还是得我们打理，一个冬天下去长了很多杂草，R花了一个下午把杂草拔了。拔草时他搬了个椅子出去，请我和宝宝坐那里陪着他。拔草时有邻居来打招呼，要来看看我家的和式花园，刚开始大家还保持安全距离，后来越聊越近乎，就没人在乎那个两米的距离了。

杂草拔了后，我们又开始种草了。我们之前把后院的草坪都拔了后改的和式花园，错落地种了很多植物，本来地面打算种苔藓，但是并没有找到大片的苔藓卖。后来就自己买了很多irish moss的种子，去年秋天在室内培育了，这几天天气暖和，就移植到外面了。

irish moss还没有种完，因为家里没有土了。我在网上查了下B&Q的的自提服务，打算网上定了之后去店里取，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些家装用品的店一般都有两个小时的自提服务，网上下单两个小时内就可以去店里取，平时店里也不忙，基本不怎么排队。可是因为新冠疫情，大家都憋在家里，都在琢磨着趁这段时间DIY改点什么，然后B&Q的自提服务爆满，很多人开车排队等着，至少要等一两个小时才能拿到货。所以我们就算了，反正这几天天气时好时坏不稳定，等等再接着移植吧

3 医院，产后的检查都取消了，midwife打电话来问了情况，还是可以安排撕裂伤口的治疗，只是医院的新冠病例很多，不严重的话不建议现在去医院; GP的产后6周妈妈检查也取消了，改成8周和宝宝一起检查。我们今天刚去了GP，自动门不再自动了，需要先按门铃，和前台确认姓名和预约时间才能进去，等待区只有两个人，都没有戴口罩，前台也加装了防护板。midwife戴了口罩手套还有个类似围裙的防护服，打针的护士只有戴手套而已。

一个月前，R爸妈在米兰的朋友买不到口罩，我说要不我让朋友给他们寄一些到米兰去？他们各种犹豫矫情之后，说要不寄10个口罩来吧。我当时就回绝了，10个？还不够邮费关税呢？朋友说要不要给我寄些到伦敦？因为我之前在亚马逊上定了些口罩，所以暂时没让朋友寄来。后来伦敦疫情越来越严重，我怕后面快递会停，就让朋友寄了500个口罩来。当时国内口罩还很紧缺，非常感谢朋友搜罗了各种口罩寄过来。后来我哥又寄了些药和口罩来，家里自用的足够了。NHS之前口罩短缺，很多华人又忙着把自家的口罩捐去NHS的医院。因为我们的口罩没有包装，就不捐了，拿了些给邻居。邻居的老公做室内装修，这些天还是照样出门工作，可是在伦敦买不到口罩，邻居担心的很，我就拿了一包口罩，放在他家门前，告诉她有一个礼物在门口，邻居收到口罩高兴坏了。

一周前意大利开始逐渐解封了，但是要求出门必须带口罩，大卫在米兰，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家工作，可是一周还是要去公司一两次，意大利的口罩严重不足，后来R妈妈开口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寄一些到米兰去。我当时就打包了两百只口罩，联系了DHL上门取货。可是还是对他们抱怨：我当时说让朋友给你们寄到米兰去，你们不用，折腾半天说要不寄十个吧; 我收到朋友和我哥寄来的口罩，你们笑我疯了，要这么多口罩做什么？你们政府之前说口罩没用，突然又说有用了，出门必须要带了，你想起来我说的话是对的了; 有备无患指的是你先把东西备下，万一用的着呢？没经历过SARS的你们还真是天真啊

后记，幸好我让朋友给我寄口罩了，因为后来发现亚马逊买的口罩薄如蝉翼，根本就是伪劣产品

 

4 我们一家。虽然2020是大灾之年，但是我们却觉得我们非常幸运。欧洲的疫情晚于国内，我们2月16日在这边的医院生产时，一切还很正常。一个月后，医院的各种政策和预约都变了，很多医院的产检和产后护理不再让人陪同了，只有生产的时候爸爸可以进产房，转到产后护理的病房时爸爸们就必须要离开医院了。很多预约都改成在线或者电话问诊了，midwife和health visitor不再上门了。一些抽血的项目甚至转到其他医院了，生产的医院也未必是原来那个了，一切都要等更新，等医院的最新通知。

R爸妈在伦敦待了三周就去米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家带了宝宝两周，接着就鼓励大家在家办公然后封城了。R在家办公期间，虽然还是要正经工作，但是最起码在宝宝睡着的时候我可以把宝宝放他旁边他看着，我趁机把家务做了，不用把宝宝绑身上做家务了。宝宝心情好的时候，R还会把宝宝放腿上，他们一起工作，我还可以补个觉。

在家待着很无聊，我们就每天玩儿宝宝。每天给宝宝梳洗打扮，换衣服，拍张照，打算一年后凑齐300张照片做个视频。

每天在家把R快憋坏了，以前我们家每个月才去超市实体店购物一次，每次去他还要唠叨半天：按单子上的买，买完就走，不要瞎逛。现在每天问：我们什么时候去超市呢？

R每天找出各种理由要出门：我们需要牛奶，我去超市买吧？不需要？那果汁呢？酸奶呢？面包呢？水果呢？我要去超市买个打火机……某天他实在是憋不住了，居然想出来要把家里的垃圾扔去回收中心，他拔草拔出来好几袋，垃圾箱满了。我说垃圾回收中心八成没开门，让他打电话先问下，他不要，装了一车垃圾就走了，然后又把垃圾拉回来了，人家果真没开门！他还挺高兴：至少我出去了一趟

5 志愿者。英国政府计划招25万志愿者，没几天50万人报名了，R和我也报名了。报名需要身份验证，我和R都上传了护照，结果R通过了，我没有通过。这八成是因为R是欧盟护照，我是中国护照的关系。身份证明文件可以提供护照，驾照，还有家里的水电煤气账单等，欧盟+英国的这些文件都保有住址信息，而拿中国的护照没办法验证住址，所以把我刷掉了吧。当时我想反正我和R得有一个人在家带宝宝，所以一个人验证成功就好了, 就没有再重新上传其他证件来验证身份了。

志愿服务主要是在线心理辅导，帮助老年人和其他需要帮助的人到超市购物，药房取药等等。志愿服务的app其实跟uber，或者滴滴很像，志愿者就是司机，需要帮助的人发布帮助信息，在附近的志愿者们会收到通知，然后决定自己接不接单。都两周了，R一次都没有收到帮助信息。我觉是我们家在伦敦的四区，很郊外了，大家基本上都有车，封城的限令又不严，需要什么的话都可以出门，公交车火车虽然班次减少，但是都还在运行，快递服务也没有停，此外伦敦各个社区都还有离家很近的小超市，或者杂货店，需求基本上都可以在步行距离内解决，每个超市每天有一个小时的特别时段给老年人购物，网上超市也给老年人留有特别时段，英国政府还直接给当值的需要车的医护人员配了车，一般成年人都有驾照，所以不大需要国内那么多各种服务的志愿者。

6 昨天收到了首相寄来的信，大意就是呼吁大家待在家里，然后pep talk，我们一定会战胜病毒的。这个信其实本来计划在复活节4天假期前寄到各家各户，呼吁大家待在家里的，因为复活节期间天气非常好，首相非常担心大家都跑出去玩儿了。可是这复活节都过完了，才寄来？

最开始Boris和他的首席科学家说我们要整什么herd immunity群体免疫力的时候，大家还调侃他是脱完欧洲现在要带领英国人民脱离地球了，好多人跑去政府网站请愿要求封城，然后真的下令封城了，大家又调侃他：干的好！先拿群体免疫力吓唬大家一下，然后真封城时大家就乖顺了，不会像意大利那样抗议示威要自由了。后来Boris也感染新冠了，大家又说我们首相真是身体力行践行群体免疫力啊。刚开始首相是轻症，只是在唐宁街自我隔离，突然有一天首相住院了，大家的调侃才少了，没多久首相进ICU了，大家开始同情Boris 了，对他各种祝福。现在首相出了ICU了，大家又开始了：Boris，你欠NHS员工的防护用具赶紧给买来发下去！！！